电视剧《觉醒年代》证明,只要能够将历史人物以生动、自然、真实的影像展现出来,主题创作依旧能直击观众的心灵。即将于7月23日上映的电影《我的父亲焦裕禄》,亦是在努力成为这样一部作品。
影片正式公映之前,笔者有机会提前看到了成片,颇感惊喜。
此前,李雪健、王洛勇都曾在电影、电视剧版《焦裕禄》中,将焦裕禄平凡且光辉的一生展现出来。《我的父亲焦裕禄》另辟蹊径,围绕党员干部的事业线、丈夫儿子的亲情线,向我们介绍了焦裕禄不为人知的一面。
一说焦裕禄,就是在兰考县治理“三害”的事迹,以及“亲民爱民、艰苦奋斗、科学求实、迎难而上、无私奉献”的焦裕禄精神。“焦裕禄”三个字更像是高高在上的符号,少了些落地性。
电影《我的父亲焦裕禄》另辟蹊径,以更加生活化的口吻,以及更为写实的影像,展现出焦裕禄干部、丈夫、父亲、儿子等多重身份,更具亲和力。
逆着干
本片主要分为三个板块——洛矿建初功、兰考战三害、博山生死别。前两个事件聚焦焦裕禄(郭晓东饰)作为中国共产党员干部的精神,后一个集中展现他与母亲、妻子、孩子之间的情感关系。
如果按照常规的叙述方式,只需对其各个时期所做之事进行影像还原即可,但《我的父亲焦裕禄》抓住了焦裕禄每个时期共同的行为特征,便将人物立了起来。这一行为特征便是“逆着干”。
在洛阳矿山机器厂任职期间,焦裕禄便遇上难事。为生产2.5米双筒提升机,以减少个煤矿工人的工作量,提升工作效率,3.2米立车的车刀成为不可或缺的工具。然而,这一技术仅掌握在苏联专家手中。
时值苏联政府单方面撕毁同我国签订的个合同,并撤走全部在华专家。面对苏联专家的傲慢姿态,焦裕禄决定走一步险棋——任用陈继光,负责改进3.2米立车车刀的工作。可对方右派的身份,让其他员工有些忌惮,就连陈继光本人都不敢接下这项任务。
一旦任用陈继光着手改进苏联专家生产的部件,在当时就是与社会主义阵营作对,属于反革命行为。对此,焦裕禄坚持从生产需求出发,还让妻子去借白面为他包饺子,爱才之心溢于言表。一心为了工人的焦裕禄不顾众人反对,用真心使陈继光出山。
年,焦裕禄调到河南兰考县,先后任县委第二书记、书记。时值该县遭受严重的内涝、风沙、盐碱“三害”,于是焦裕禄深入基层,与百姓打成一片,获取大家信任。
当时可谓是“打肿脸充胖子”。没有粮食、庄稼,村民只能逃荒要饭。但为了给村里挽留颜面,村干部只能挨家挨户劝说村民不要逃荒。对此,焦裕禄反其道而行之:吹唢呐送别村民,并向他们保证,自己一定会找到治理盐碱地的办法。
劝说留下的,只是村民的身;唢呐留下的,却是村民的心,吹响的是村民对于兰考县的希望。焦裕禄用实际行动让百姓回到故地,体察民间疾苦,建立彼此的信任。
为此,焦裕禄带领全村干部去“追风”,试图发现风沙的源头。在老汉那,他发现防风沙、治理盐碱地的办法。因为此地是黄河中游,地下有沉积的淤泥,所以老汉挖地用淤泥种树护坟,于是焦裕禄开始动员大家用淤泥盖土。
然而,由于村民饥肠辘辘,干活时没有气力,焦裕禄只好再“逆着干”,让干部们去其他城市买议价粮。
不难发现,《我的父亲焦裕禄》融入深受当下年轻人喜欢的主题“我命由我不由天”,以塑造这一角色。三次“逆着干”,树立起焦裕禄亲民爱民、无私奉献的形象。毕竟,他的“眼中只有别人的苦”,却看不到自己身上的苦。
说不出口的“爸爸”
电影《我的父亲焦裕禄》以焦裕禄女儿焦守云的口述回忆录为基础创作而成,所以视角主观、情感强烈。
片中,焦裕禄的父亲形象对于子女来说,不是“大道理三百篇”,而是给人一种好远又好近的感觉。焦守云之前都生活在山东老家,突然站在父亲面前,既想上前叫一声“爸爸”,又觉得陌生,不敢靠近。毕竟,焦裕禄将其一生都献给了兰考。
影片也由这一声不敢叫出的“爸爸”展开家庭部分的回忆,直到最终焦裕禄病逝,女儿才撕心裂肺地喊出声。一声爸爸,也是焦守云一生的遗憾。
对待其他子女,焦裕禄在“隔”的同时,亦展现出父亲的责任感以及引路人的姿态。
儿子出门看戏,只因一句“我爸是焦裕禄”,没买票便进场。正因这句话,儿子被焦裕禄教育一番:“看戏没问题,只是不能看白戏,白看戏。”父亲都能与百姓打成一片,领导的子女更不能搞特殊化。
妻子想让焦裕禄给女儿介绍个打字员的工作,焦裕禄转眼就让姑娘去卖咸菜,自己还穿着破旧的衣服陪女儿沿街吆喝。通过这一机会,父女俩的关系也更近一步。
片中,焦裕禄的妻子徐俊雅(丁柳元饰)抛去以往脸谱化的“贤内助”造型,而是展现了为人妻子的隐忍与苦衷。
试问,这样一位女性,陪在焦裕禄身边,到底为了什么?为的是一家人平平安安,团团圆圆。这也是中国妻子们的普遍心理。
之前,妻子都尊重焦裕禄的决定。直到去兰考,徐俊雅第一次去探望丈夫,看着他那脏兮兮的打扮,妻子第一次抱怨丈夫,为什么放着洛阳的工作不做,而是要跑到兰考来遭罪。焦裕禄责备她“觉悟不高”,果真如此?当然不!这只是一个女人对丈夫深切的爱。
由于兰考县的问题过于严重,所以组织决定撤并兰考,让其他四个地域帮带。但焦裕禄在会上否决了这一要求,决定继续开发兰考。对此,妻子愤怒离开,但一转眼,她又带着儿女来到兰考。根本上,徐俊雅还是支持他的,并在“不支持”中体现了支持的不易。
在描绘焦裕禄与母亲的关系时,影片显露出一种宿命感。年,多年因工作没有回乡的焦裕禄,决定带着家人回山东老家过年。
老家的焦裕禄,如孩子般需要母亲的呵护。夜间与母亲看戏《岳母刺字》,在展现亲情关系的同时,亦体现了家国情怀。
虽说焦裕禄常年不在亲人身边,精力全部放在兰考上,但正因与家人的“隔”,体现出焦裕禄对百姓的尽心尽责。
还记得海报中那张全家福吗?那便是对现实的弥补。
实际上,焦裕禄一家有一张摄于年的全家福,但照片上并没有焦裕禄,那时的他已离开人世。所以这张迟来的全家福,也反映出本片的情感主旨:
对于家,焦裕禄或许有所缺失;可对于兰考县的百姓,焦裕禄则永远活在他们心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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