博山和尚参禅警语,句句皆可当成一面镜子,可以逐一对照,若有相应,犹如醍醐灌顶。第一次读到这本警语,很是欢喜,这里摘录一些,分享给大家。禅宗里有磨砖求镜的典故,说的是活定与死定的关系,博山和尚于此常有警示,读者可细细辨别。
当然,并不是说四禅八定的定就不重要,止的功夫原来翻译成奢摩他,这个相当重要,是学人的基本功。但如果把这个就当成真正的定,那就冤枉了。所以多读一些古人的书没错,起码能识得路头,少走冤枉路。
好了,不多写了,博山和尚警语摘录如下:
做工夫把个死字贴在额头上,将血肉身心如死去一般,祇有要究明的这一念子现前。这一念子如倚天长剑,若触其锋者,了不可得;若淘滞磨钝,则剑去久矣!
做工夫最怕耽着静境,使人困于枯寂,不觉不知。动境人厌,静境多不生厌:良以行人一向处乎喧闹之场,一与静境相应,如食饴食蜜,如人倦久喜睡,安得自知耶。
外道使身心断灭,化为顽石,亦从静境而入。良以岁久月深,枯之又枯,寂之又寂,堕于无知,与木石何异?吾人或处于静境,祇要发明衣线下一段大事,不知在静境始得,于大事中求其静相了不可得,斯为得也。
做工夫要中正劲挺,不近人情!苟循情应对,则工夫做不上;不但做不上,日久月深,则随流俗阿师无疑也。
何谓搅浑世界?无量劫来,本具的大理,沉沉寂寂,未尝动着,要在当人抖擞精神,天旋地转,自有波翻浪涌一段受用。
做工夫不可在古人公案上卜度,妄加解释!纵一一领略得过,与自己没交涉。殊不知古人一语一言,如大火聚,近之不得、触之不得,何况坐卧其中耶?更于其间分大分小、论上论下,不丧身失命者几希?
古人摘桃便定去,锄地便定去,作务时亦定。岂是坐久遏捺,令心不起,然后为定耶?若如此即名邪定,非禅者正意。
六祖云:那伽常在定,无有不定时,然须彻见本体,方与此定相应。释迦老子下兜率、降皇宫、入雪山、睹明星、开幻众,未出此定。不然,则被动境漂溺,孰名为定。
动境中求起处不可得,静境中亦求起处不可得;动静既无起处,将何为境耶?会得此意,总是一个定体,充塞弥亘,无余蕴也。
做工夫人不可寻文逐句、记言记语!不但无益,与工夫作障碍。真实工夫,返成缘虑,欲得心行处绝,岂可得乎?
做工夫最怕比量,将心凑泊,与道转远,做到弥勒下生去,管取没交涉!若是疑情顿发的汉子,畗塞虚空,不知有虚空名字,
如坐在银山铁壁之中,祇要得个活路;若不得个活路,如何得安稳去?但恁么做去,时节到来,自有倒断。
“切”之一字,是最亲切句。用心亲切,则无闲隙,故魔不能入;用心亲切,不生计度有无等,则不落外道。
做工夫人,行不知行,坐不知坐。谓话头现前,疑情不破,尚不知有身心,何况行坐耶。
做工夫不得将心待悟!如人行路,住在路上待到家终不到家,只须行到家。若将心待悟,终不悟,只须逼拶令悟。
何谓紧?人命在呼吸,大事未明,一口气不来,前路茫茫,未知何往,不得不紧。古德云:“如麻绳着水,一步紧一步”。
何谓正?学人须具择法眼,三千七百祖师,大有样子,若毫厘有差,则入邪径。经云:“唯此一事实,余二则非真”。
何谓绵密?眉毛与虚空厮结,针札不入,水洒不湿,不容有毫厘闲隙。若有毫厘闲隙,则魔境乘隙而入。古德云:“一时不在,如同死人”。
何谓融豁?世界阔一丈,则古镜阔一丈;古镜阔一丈,则火炉阔一丈。决不拘执住在一处,捉定死蛇头;亦不系坠在两头,漭漭荡荡。古德云:“圆同太虚,无欠无余”,真到融豁处,则内不见有身心,外不见有世界,始得个入头。
紧而不正,则枉用工;正而不紧,则不能入。既入须要绵密,始得相应;既相应须要融豁,方为化境。
做工夫人,多云做不上,即此做不上,便做去!
做工夫不可避喧向寂、瞑目合眼,坐在鬼窟里作活计!古所谓黑山下坐死水浸,济得甚么边事?只须在境缘上做得去,始是得力处。
做工夫不得求人说破!若说破,终是别人的,与自己没相干。如人问路到长安,但可指路,不可更问长安事,彼一一说明长安事,终是彼见的,非问路者亲见耶。若不力行,便求人说破,亦复如是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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