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要论起抗战后期,最为惨烈的战役,当属长衡会战中的衡阳保卫战。在这场战役中,军长方先觉以余人的部队,迎战日本博山勇15万日军,以一当十,居然苦守弹丸之地衡阳达47天之久。
战争的结果国军阵亡余人,伤余人。而横山勇的部队阵亡多人,伤0余人,战损比高达1:6,这是整个抗日战争史上从来没有过的辉煌。
在这之前,曾三次成功坚守长沙的第九战区司令官薛岳所部十万国军,在第四次长沙保卫战中仅四天就失守长沙,人们不禁要问,为何方先觉的第十军以少打多,却能坚守衡阳47天之久。在弹尽粮绝之后,他为何不率众突围撤退,而是选择投降呢?
一、临危受命。
抗战后期,日军在太平洋战场连连败退。海上运输线被美军切断,转而拟定一号作战计划,妄图通过赌博性的猛烈攻击,以重兵攻克长沙衡阳,打通粤汉线,连结南亚和日本本土的陆路交通线。同时摧毁中国人的斗志,扭转战事不利现状。
当时,方先觉正赋闲在家,由于在之前的常德会战中表现突出,遭到他人嫉恨,所以对薛岳的命令一口回绝。直到蒋中正亲自打来电话,才受命率部守卫衡阳。
年6月2日,方先觉率第10军进驻衡阳城,和原守城第54师饶少伟共同守城。由于第10军在常德会战中损失惨重,战后没有及时得到补充,所以整个守城的军队只有余人。而对手日军司令官横山勇,共有5个师团10万人进攻衡阳城。
正当衡阳战事即将打响时,薛岳却电令自己的嫡系饶少伟见机带54师撤离衡阳,以保存自己的实力,不给老对头李玉堂的老部下方先觉留下任何外援。不仅如此,薛岳还将原属第十军的第3师周庆祥部,以种种理由扣在衡山。
这就造成第10军不仅师兵源不足,主力第3师迟迟不能到位,而且与之协防的第54师还伺机离开衡阳。幸亏方先觉及早发现,将饶少伟及其师直属部队扣下来共守衡阳。但即便如此,仍然有2个团已逃离衡阳。而周庆祥第3师的第7团和9团在日军发动进攻之后才赶回来,有一个团直到战后都仍然被薛岳扣留。
假如第3师另一主力团能够归建,第54师两个团能留下参与防守,那么方先觉的兵力将增加多人,衡阳保卫战的战局极可能会被改写。
二、秘密武器。
战争打响之前,方先觉在查看阵地后,认为衡阳周边多河流沟汊,日军的装甲及炮车很难通行。于是把重点放在便于机械化部队进攻和通行的西南角,下令将防守的高地全部削成断崖,深度达到5米左右,四周密布火力。这些断崖比城墙还坚固,因为它们依山而建,连炮火都无可奈何。这就是有名的死亡绝壁——方先觉壕沟。
攻城开始后,日军冲到阵地前,突然发现面前是一堵15米高的垂直断崖,既爬不上去又不能后退,于是水泄不通地拥挤在崖下。这时守军把手榴弹3个绑在一起,拉响后扔下去。绝壁下的日军只能眼睁睁看着手榴弹在头顶爆炸,绝望哀嚎着挨炸。
对于死亡绝壁,日军的衡阳战史中有这样的描述:“这种伟大防御工事,堪称中国军队智慧与努力之结晶,我军既难以靠近,又无法攀登,死伤不计其数。”
三、残酷攻防。
初战失利后,6月27日,横山勇下令总攻。夺得制空权的日军飞机投下大量燃烧弹,衡阳城一片火海。当时天气炎热,日军都穿着底裤,在飞机大炮掩护下,发起一轮又一轮冲锋,但每次都被守军打退。
在战事最为激烈的时候,预10师师长葛先才光着膀子,亲自端起机枪扫射,率领部下打退了日军的进攻,他也因此获得青天白日勋章。而日军在5天后,伤亡已超余人,叫嚣3天攻下衡阳的横山勇,直称从没遇到这样的对手。
衡阳保卫战令国人格外振奋,蒋中正喜出望外,将嘉奖令空投进衡阳城。但当时距离要求的固守两周尚有四天,城中的弹药就已经捉襟见肘。可蒋中正又下了一道命令:务必再奋神勇,继续固守两周,等待外围援军一到,里外夹击歼灭敌军,造就空前湘中大胜利,方先觉只得应命。
7月11日,日军四个野炮大队,两个迫击炮大队前来增援。利用炮火掩护日军对重点地区进行攻击,但遭到国军的顽强抵抗。久战不下的横山勇使用了一贯的无耻伎俩,向国军阵地发射毒气弹。
许多国军士兵的皮肤和眼睛沾上毒气,伤亡大量增加。由于战斗实在激烈,多数战士殉国后来不及掩埋,只能放在工事外边,任凭子弹乱射。
外围的援军在受到日军阻击后,也停步不前。此时的衡阳成了一座孤城,战士们踩着腐臭的尸体,将手榴弹绑在身上扑向日军同归于尽。空气中弥漫着人肉被烤糊的味道,连崇尚武士道精神的日军士兵,都心生胆怯。
两次总攻失败后,日本举国震惊。天皇暴怒,军部逼迫横山勇尽快夺取衡阳。第三次总攻打响后,日军集结11万人,从三面同时进攻,飞机大炮轰炸不停。而第十军已经弹尽粮绝,减员达80%以上,下级军官全部伤亡,而外援却迟迟未到。
四、停战被俘。
山穷水尽之下,方先觉想到了突围,但是守城国军除人战死外,近余人受伤。如果突围,便意味着要放弃数千名行动不便的伤病员。而且一旦弃城,按日军的残暴作风,极可能屠杀俘虏和伤病员,这是方先觉不愿看到的。
于是在周庆祥等的力劝下,方先觉派出张广宽和日军谈判,接受停战放日本人进城。但不是投降,日军必须保证全体官兵的生命安全。
8月8日凌晨,日军逼近第10军指挥部,衡阳沦陷,方先觉在内的全体指挥官被俘,历时47天的衡阳保卫战宣告结束。
虽然衡阳保卫战最终失败,但它促使了日本好战的东条英机内阁倒台,为中国军队赢得了荣誉。此后方先觉等人被军统救出,在面对世人对其投降叛国的指责时,他没有解释。至于原因,或许只有亲身经历过那场血战的人才能理解吧。
(参考资料:《衡阳保卫战的悲剧英雄方先觉》等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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